最近，一则触目惊心的新闻上了热搜。
(资料图片)
印度一名年仅15岁的低种姓学生，被老师用棍棒殴打致死。
而老师惩罚他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两周前写错了答案。
民众的愤怒也一下被点燃，立马引发了抗议活动。
体罚，是全球范围内的普遍教育恶习。
可别以为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印度。
即便是在教育发达的国家，也始终存在一部分人，对体罚持力挺态度。
如在美国，有19个州至今仍然在法律上允许对学生进行体罚（用戒尺打屁股）。
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我们虽然明文禁止对学生体罚。
但在许多地方学校，仍然存在屡见不鲜的体罚现象。
不久前，就曝出了一起体罚事件。
涉事教师已被开除处分。
去年，一部由导演亲身经历改编的土耳其电影，控诉了学校里的歧视、体罚、腐败等问题。
就让我们透过这部电影，拆穿体罚背后的问题——
《同桌的守护者》
Okul Tıraşı
偏远山区，有一所被大雪包围的寄宿男校。
吃穿用度，生活学习，学生的一切行为都在监视之下。
这里的教员们，为了让喧闹的男孩们都乖乖听话，用尽各种手段。
语言打压，肢体暴力，无处不在。
一点小错，直接上脸呼巴掌。
敢顶嘴？
再来一遍。
洗澡时敢打闹？
那就干脆别洗热水澡了，直接冷水浇头。
要知道，此时室外已经是零下30度的大雪天。
几个孩子就这么用冰冷的水，洗完了澡。
除了体罚，还有羞辱性的惩戒。
校长会在早晨集会时，当众给他剃头。
不剃完，留一半。
小男孩那点仅剩的尊严，在这里荡然无存。
并且，校长还把自己的行为说得相当好听。
无论是严格的制度，还是铁腕的手段，都为了培养他们、磨炼他们，让他们成为对国家有价值的公民。
外面多少人想来这上学，还来不了呢！
说完——
有眼力见的教官，立马就把掌声安排上了。
整个流程下来，相当之熟练。
老师如此对待学生。
学生之间，也学会了暴力相向。
知识学得慢，暴力的恶习却传染得很快。
要么欺凌别人，要么被别人欺凌。
这是比任何知识理论更有用的真理。
什么平等尊重，爱与理解，个性发展，这里统统不存在。
如同监狱一般，这里能容下的，只有绝对的服从。
而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咱们的主角——尤瑟夫。
至少，在他身上，还能看到善良和友爱。
宿舍四人，只有他发现了邻床昏迷不醒的阿默。
并且，大雪天还背着他去医务室。
可惜医务室空空荡荡，除了消炎片啥也没有。
天寒地冻，尤瑟夫却不停地为了阿默而奔走。
而每个大人面对阿默生病这事的第一反应，却都是先「质疑」——
「真生病了？」
「是不是装的？」
「是不是因为偷偷抽烟了？」
大家对生病的认识也仅仅只停留在：是不是发烧了？
于是，很滑稽地，每个人都要装模作样地摸一下阿默的额头。
噢，不是发烧。
又赶紧找下一个人。
一个接一个地找，一个接一个地推脱。
医务室没人管，就去找老师。
老师知道了，也只能找校长。
校长车胎坏了，又推给司机。
而本该在学校驻守的司机，竟然为了给校长买奶酪而进村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救护车也恰好都被占用了。
司机不在，救护车也来不了。
不是发烧，也没有呕吐。
那到底，谁该为这事负责呢？
因为一个突然生病的男孩。
小小的医务室，瞬间挤满了人，变成了一个大型「甩锅」现场。
首先被指责的，是惩罚阿默洗冷水澡的教官。
教官立马赖给了洗浴组长，说他不懂灵活执行命令。
洗浴组长也很纳闷。
明明半夜还看到过夜班老师送阿默回来，那时候还好好的。
众人一听——
一个成年男老师半夜送男孩会宿舍。
嗯？该不是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如此恶劣的质控，夜班老师当然得赶紧撇清。
他只不过是好心送回了偷偷去锅炉房洗澡的阿默而已。
这，也引出了一个学生之间的秘密——
经常偷偷去锅炉房洗热水澡。
于是，事情又指向了放任学生们偷偷洗澡的锅炉房大爷……
推着推着，才发现整个学校的管理，彻底烂了。
从上至下，漏洞百出。
就像是撞上了冰山的「泰坦尼克号」，哪哪都是问题。
拥挤的澡堂，一周只能洗一次澡的离谱规定……
小卖部，偷偷给未成年销售香烟。
医务室，形同虚设，根本没有真正懂医学的人。
医务室地砖上的冰，每个人进来滑一跤，却没人想着解决。
暖气管坏了多日，却一直没有修好。
甚至，打个电话都要站在椅子上才有信号。
没有大人在真正做实事，教职工都忙着拍校长的马屁。
校车司机，成了校长的跑腿。
学校会计，整天想着怎么挪用公款来讨好校长。
大家聚在这里，并不是因为真的关心生病的男孩。
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担责。
在小孩的温情面前，大人冷漠的嘴脸显得尤为丑陋。
每个人看似无辜，但其实都是罪恶的一环。
校长是被贬来这里的，心里始终有怨气。
动不动就打骂下属，随意使唤下属。
职工们做着超负荷的工作，又当老师又当保安的。
只睡四个小时，脾气根本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他们既是这套权力系统的被害者，也是加害者。
被压迫的怨气，只能靠压迫别人发泄出来。
小错积成大恶。
阿默生病这件事就像打开了一个切口。
把整座学校的腐烂，彻底暴露了出来。
可是，一切总要有人担责。
那谁是这个倒霉蛋呢？
当然不能是身处「权力中心」的校长，只能是个最没话语权的底层。
眼看着阿默的情况越来越糟。
尤瑟夫只能承认：
是他们为了洗热水澡，偷偷溜进锅炉房。
在洗澡玩闹的过程里，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铁片，暖气管掉了下来，砸中了阿默的脑袋。
「罪魁祸首」终于来了，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
可真的是尤瑟夫让暖气管掉下来，砸到阿默脑袋的吗？
暖气管的维修一拖再拖。
不怪维修工人消极怠工，不怪校长监管不力，不怪洗澡制度的不合理。
怪的，居然是始终守护在阿默身边的尤瑟夫？
找出一个凶手。
凶手受到惩罚。
这样一来，事情才能翻篇，大人们才能摘清自己。
成人世界的混乱不堪，最终只能孩子来承受。
电影的结尾，尤瑟夫因为这事被剃了头。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改变。
学校仍旧一如既往，维持着暴力和混乱的管理。
没人想戳破它，也没人敢戳破它。
尤瑟夫也只能睁着大眼睛，看向镜头，看向观众。
像是在责问：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这是男孩的责问，也是导演的责问。
尤瑟夫感受到一切恐惧、麻木、窒息，导演也都亲身经历过。
六年的暴力、压抑的寄宿生活，对导演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心理创伤。
要把伤口掰开揉碎呈现给大众，这无疑是个很艰难的过程。
电影不仅呈现了孩子们的悲惨遭遇，也提到了教师也是这一系统的受害者。
并且，他们中的许多人还仍然在这样的系统里教书。
而这种残酷的管理，也不是没来由的。
从电影里老师上课的内容也可以看出——
学校所在的是一个移民地区。
并且，海拔高，工业不发达，大量劳动人口都在往城市里钻。
每个家庭还平均得养9-10个小孩。
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加上落后的经济。
孩子们的未来，可想而知。
学习，就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唯一的救命稻草。
电影里，男主面对大人们互相推诿，朋友始终得不到救治的困境时，他曾和母亲打过一个电话。
希望她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帮帮朋友。
可母亲相当冷漠，只是让他好好学习，别管其他。
的确，长期生活在寒冷和匮乏中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操心别人。
从电影中，我们还可以感受到，这里的家庭对孩子的教育基本放任，一切交给学校。
此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历史因素。
电影里的寄宿学校，是专门收容库尔德男孩的。
由于复杂的历史因素，生活在土耳其的库尔德人一直备受欺凌和压迫。
学校军事化的管理，透不过气的权力压制，也象征着一种多数人对少数人的同化和规训。
正如，电影中展现的那样，导致阿默陷入昏迷的并不是某个具体的人。
学校，也只是社会的一角。
贫富差距、民族歧视、官僚主义等多重矛盾的交织下，这样的学校绝对不是孤立
存在的。
幸运的是，电影里的阿默遇见了尤瑟夫，至少等来了救护车。
可是，下一根支撑不住的暖气管道，又会压砸在谁的脑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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